跟著他來到荒漠,比起城裡,這兒是更危險的地方,時時得提高警覺。

  荒漠裡只幾棵枯樹,他披著披風,孤單地走在風沙中,那落寞的身影令她心痛且不捨。

  走了許久,見他面向落日隨地坐下,身子因酒醉而略為搖晃,厚實的肩膀看來非常脆弱。

  身為殺手,她向來瞧不起軟弱的男人,但為什麼就是無法拋下他?望著望著,太陽沈入地平線了,天空拉起黑幕,連她都覺得冷,雙手交叉將自己抱緊。

  又過了幾刻鐘,他站起,往西北方走。她立刻跟上。

  她看見他走向荒漠裡唯一的客棧,但那客棧太過陰森,人煙稀少,恐怕是間黑店!

  「別去!」不得不出面喊住他。

  「馨兒,妳回來了?」俊逸的臉龐上揚起醉酣笑容。

  「那是黑店,別去。」

  「黑店?怎麼會呢?這荒漠裡就只這兒能住了。」眉間好似微微皺起。

  他說得沒錯,這大片荒漠裡再沒其他地方可待,就連破屋子都沒有。好吧!反正她會保護他的。

  於是他們走進客棧裡。

  客棧只有一男一女掌事,見了他們熱情招呼得緊,但目光閃爍不定,看來很不正派。

  用完晚膳之後,他們入房休息。

  夜深了。

  床上,德宣將她緊擁在懷裡。「我好想妳……」氣息輕撫她的頸間,他身上濃濃的酒氣掩去她的梅花香。

  她沒回應,只是任他摟著,直到他呼吸漸漸平順,入睡。

  她看了他一整夜,依舊想不明白:這男人,到底為什麼令她如此痴迷?

  天剛泛了點白,她敏銳地聽見異樣聲響,輕輕挪開他的手臂,下床離開。

  使出輕功往聲音方向逼近,聽見廚房裡磨刀的聲音與男女的談話。

  「這回可是頭肥羊。」女人呵呵地說。

  「可不是?看那身高貴質料就知道了。」男人補充:「且那男的一看就知道是隻白面鴿子,女的估計也沒什麼好怕的。」

  兩人奸笑。「就趁還沒天亮趕快解決吧!」

  「想解決誰?」駱痕闖入,眼眸分外清冷。

  「臭丫頭!居然讓妳聽見了!怎麼?那男的呢?」男人訕罵。

  「他還睡著,而你們,並沒有機會再看到他。」

  說時遲、那時快!男女迅速朝駱痕襲來,而她眉也不皺,掏起腰間匕首射出,在男女身上畫出了幾道清晰血痕。

  「居然身手如此之好……」男女嚇得節節後退。「妳別亂來,那男的已在我們手中!」

  「你說什麼?」眼泛冷光。

  「妳一定不知道我們還有另一個夥伴吧?」

  駱痕眼眸一冷扔出匕首,男女的頸上多出一道深痕,兩人在她轉身之際同時倒地。

  往房間快速奔去,她發現房門口躺著一具屍體,低下身檢視屍體頸上的傷,那是一刀斃命,被長劍所傷,而傷痕俐落毫無偏暇,可以想見持劍之人肯定內力深厚。是他嗎?

  推門而入,看見床榻上熟睡的男人。

  怎麼可能是他呢?他那般文弱。

  難道是張公公派了錦衣衛暗中保護她?她眉心一緊躍出房間,得趕快將屍體藏妥,不能讓他看見!

  處理妥當之後,她又回到房間,而他還睡著。

  她就坐在床邊,靜靜地看他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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