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心の世界

「將軍太酷」（羅方國之一） 

為什麼長大就一定要接客

雖是青樓長大

她也想嫁個了不起的人物啊！

譬如……護國英雄「譽將軍」

就這麼辦！找未來夫君去吧！

女扮男裝從軍有什麼難？ 

這鬼鬼祟祟的丫頭

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

混入軍營不知有何目的？

別以為她是女的他就會客氣

這營裡只要他在，她就別想放肆！ 

男主角：襲天略

女主角：張倩兒

第一章

　　羅方國，位於中國西北方的小國，然國土雖小，卻豐衣足食、軍民和樂。羅方國擁有強勁的軍事後盾，在軍事最高總管「譽將軍」的帶領下，軍兵各個善略勇猛，具備以一擋百的實力，這也正是不被中國併吞的原因。而羅方國雖軍事強大，卻未曾謀想擴張國土，原因是賢德的君主認為，創造一片讓百姓安居的樂土遠比增大土地來得重要。

　　羅方國內百業皆興，青樓也不例外。青樓裡，來往富貴達人，美女如雲而金銀閃亮。青樓女子在這個國家並不會受到嚴重歧視，因為羅方女子不貪錢，他們投身青樓，背後必定藏有一番難以告人的悲慘際遇，而當他們存夠了錢，就會為自己贖身脫離苦海。

　　張嬤嬤才走出廚房，就讓天外飛來的石子砸得疼。「唉唷！誰呀？倩兒又是妳吧？」氣得破口大罵。

　　「嬤嬷，石子不長眼呀！」張倩兒調皮地吐了舌。

　　「都快16了吧？還調皮，還整天練武沒一個女孩子樣……」張嬤嬷碎唸。倩兒是她九年前在河邊揀回來的，九年前打河邊經過，驚見一個渾身溼漉漉的小女孩倒在河邊，剛開始還以為小女孩沒氣了，走近查看原來只是暈過去而已，她將小女孩喚醒，那小女孩卻什麼都記不得，張嬤嬷只好將她帶回青樓，這一待就要九個年頭了。

　　小女孩可憐，沒了記憶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，不過，這青樓的女子誰不可憐呢？等她長大了為自己掙夠了錢，就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。

　　「我……」張倩兒想為自己作些辯駁，青樓的主事姜嬷嬷走了出來。

　　「倩兒，考慮得怎麼樣？收起那些刀劍吧？下個月起妳就賺錢吧？以妳的姿色，一定能迷煞世間男人，呵呵呵……」姜嬤嬤笑得合不攏嘴，這漂亮的小丫頭要是開始上工，這青樓可就要發大財了！

　　「姜嬤！就跟您說過我不要了！練武有什麼不好？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你們呀！將來搞不好還能開間武館呢！」張倩兒嘟嘴。她愛舞劍，而這功夫底子也不知哪裡學來的，她對七歲之前的事兒完全不記得了。

　　「瞧瞧！這丫頭又在作白日夢呢！丫頭呀！雖然我們國家豐衣足食，但還得要有個特長才能餵飽肚子，練武，那是男人家的事兒，妳能武得過男人嗎？再說女人家的活，編織、刺繡、烹煮，妳哪樣行？別說找活了，嫁人都難呀！乖乖聽姜嬤的話，準備上工吧？」姜嬤嬤誘說著。

　　「不！要不我跟張嬤一樣當廚娘吧！」張倩兒滿臉不認同，幹嘛一定要她賣身呢？掙錢有很多方法的呀！想到那些前來尋歡的達官貴人的嘴臉，她都反胃了！

　　「這可不行！我不想客人們鬧腹疼！倩兒呀，就算妳不上工，張嬤嬤也該幫妳找對象了，女人過了十八就不好嫁了。」張嬤嬤唸。

　　「我才不要！我不隨便嫁的，我要嫁呀，就得嫁『譽將軍』！」

　　「這丫頭又犯白日夢了，『譽將軍』有得是公主們的青睞，哪看得上我們尋常人呀！」姜嬤嬤搖頭。

　　「不管，我就要『譽將軍』！」哼地一聲轉身又舞起劍來。

　　「嘖嘖，這丫頭真是……」張嬤嬤與姜嬤嬤對視嘆氣。

　　「啊！」深夜，張倩兒尖叫醒來，豆大的汗珠由清麗臉蛋上滑落，她夢見很可怕很可怕的夢！夢見自己變成一個又老又醜的女巫婆，終身嫁不出去，臨終前只有刀劍陪伴左右……「這真是太可怕了……」她心有餘悸。

　　想了想白天嬤嬤們的話，如果繼續待在這裡，她恐怕也只能嫁給一般人了，但她就想嫁譽將軍呀！譽將軍長期駐守邊疆，要怎樣才能見到他呢？

　　三更雞鳴，她腦海裡迸出一個瘋狂念頭：「不如，就去邊疆找他吧！」

　　收拾妥簡單包裹，她來到嬤嬤們的房間外，看著緊閉的房門，她心有不捨，九年來姜嬤嬤、張嬤嬤兩位對她疼愛有佳、視如己出，如今這樣不告而別，他們一定很痛心吧？但如果據實以告，他們一定不會同意讓她前去邊疆的……

　　她將書信放在房門口，又望了好一會兒，才深深呼吸、依依不捨地轉身離開。

　　路程中她清麗的容貌引來許多色胚騷擾，雖然她的武功對付這些色胚綽綽有餘，但總是煩，後來索性喬裝成男的。但剛開始，她的喬裝時常被識破，色胚又來騷擾她，後來漸漸修正，她發現她最適合冷酷、少話的男人形象，在臉上化點妝讓輪廓看起來粗礦點也很有幫助。

　　半個月後，她終於來到城牆下的募兵處。

　　「當然是呀！兵營裡都是男的，女的全是軍妓！」兩個守城的小兵談笑著。

　　軍妓……張倩兒心裡發寒，在青樓不賣身，到兵營裡卻當軍妓，那還不是一樣結果？！怎麼辦？該回頭嗎？

　　她低頭審視自己的穿著，這裡頭可穿了十來件衣裳，讓體格看起來粗壯些。應該不會被發現吧？

　　「嘿！」

　　背被重拍了一下，她本能地握劍。

　　「弟兄！你體格不錯呀！來從軍的吧？國家正需要你這種的！」一位穿著軍服的年輕男子，笑盈盈的看來很無害。

　　「是……是呀！我正是要從軍的！」刻意壓低嗓音。

　　「我就知道！我叫哈爾士，你啥名字？」哈爾士隨性將手肘靠在張倩兒肩上。

　　張倩兒挪了肩膀。「我叫……張青！」

　　「張青？不錯的名字！走吧！跟我來！」

　　哈爾士直接帶她走過城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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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到了軍營才知道，原來哈爾士正是副將，難怪能不經一般程序就直接帶她近來了。她自稱擅長用劍，哈爾士測試比劃後發現她功夫真不錯，就將她安排守顧帳營的位置，而譽將軍的帳營早有慣用的菁英守衛，於是她便成為守顧哈爾士帳營的守衛了。

　　站在帳營外守衛的張倩兒被突如其來的拍肩嚇了一大跳！這守門還真辛苦，夜深了她發睏哪！

　　「副將！」趕緊單膝下跪。

　　「起來吧！」哈爾士笑道：「很累嗎？進來歇一下吧！」他看這張青就是有緣，這張青話少、食量小、平常也沒什麼表情，但幹起活來倒是認真，每天也自己找時間練武，假以時日必是個人物。雖然那粗壯的體格配上略顯秀氣的臉龐倒顯得怪，聲音也不夠低沈，但還是挺受他賞識的。

　　「屬下不敢！」依舊跪著。

　　「我讓你起來，這是命令！」哈爾士裝嚴肅。

　　張倩兒這才起身，隨哈爾士走入帳營，心裡卻是很彆扭的。

　　「這炕上暖和，坐上來吧！」哈爾士說。

　　「屬下坐炕下即可！」語氣堅決。怎麼能跟他一個大男人上床呢？萬一他獸性大發把她怎樣了還得了！

　　「喔？」哈爾士挑眉，也不勉強。

　　「張青，你有什麼志願目標嗎？」哈爾士問。

　　志願？我的志願就想嫁給譽將軍呀！但這不能講……「只希望為國盡力，死而後已。」

　　「就這樣？」哈爾士哼笑了聲。「我以為你會有更大的志願呢！官位、名譽什麼的。」

　　「屬下不敢。」制式回應。

　　「入隊這陣子以來一切還習慣吧？有沒有什麼困難或問題？說出來我都能幫你。」

　　張倩兒想了一下。「請問副將……屬下入隊已經半個月了，為什麼都沒見著將軍呢？」這可是她入隊的重點原因呀！

　　「喔！將軍親自到前線訓練軍隊去了，這深夜到明天早上就回來。」

　　原來如此......終於要見到素未謀面的夢中情人了，真期待呢！張倩兒心裡竊喜。

　　「對了張青！弟兄們說你都不洗澡的？怎麼著？醃魚嗎？」哈爾士取笑。

　　當然不能和軍兵們一起洗呀！她可是女的！「屬下自小體質特殊，每每洗澡就受寒生病，所以久久才洗一次澡。」

　　「喔。」哈爾士恍然大悟。「不過你還是去洗一下吧？營區外有一處池，明兒個要帶你見將軍呢！總不能臭著吧？」

　　「臭？」她皺眉，低頭聞聞衣袖。

　　「逗著你玩的！」哈爾士哈哈大笑。

　　走出帳營，張倩兒想了想，還是找地方淨個身吧！明天就要看到他了！

　　她小心翼翼地走出營區，來到林間的水池，伸手探了池水。她嘖了聲，這水可真凍呀！但不洗也不行了！她閉上眼嘆氣，再度張眼，將衣服脫下，緩緩踏入池中。

　　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水溫，仍然發顫著。月光下，張倩兒柔順的髮稍在水面上漂浮，池水洗去了化妝、露出清麗出眾的容顏，手輕輕撫過手臂上的守宮砂，這守宮砂一直陪伴著她。守宮砂本來代表女子的貞潔，而青樓長大的她居然擁有守宮砂？或許是為了將來的初次能獲得好交易才幫她點上的吧？

　　「誰？！」她警覺地回頭，好像背後有人看著？

　　目光仔細掃過林間，卻不見任何聲響動靜？是小獸吧？她輕嘆一口氣，趕緊穿上衣服。

　　穿上第三層衣服後，她終於感覺比較不冷了，洗完澡多舒服呀！她看向明亮的月亮，今天是滿月呢！難得「穿得比較少」，輕盈多了，在這月光下武劍一定很棒吧？

　　一個念頭，她揚起許久不曾的微笑，有了笑容的滋潤，她清麗的臉龐更顯動人，月光也彷彿更亮了。

　　拔劍，她開始出招武劍，說是武劍，不如說舞劍吧？這樣的氛圍下她想跳舞呢！三層衣服遮蔽不了她曼妙的身段，腳尖輕盈地在草地上移動，配合持劍的細長手臂，與纖細腰身，活脫脫像隻翩飛的蝴蝶。

　　「唉唷！」一個不小心她踩了石子摔跤倒地！

　　過了近十秒她動也不動，然後，她笑了！鈴鐺般動聽的笑聲在樹林間迴盪，就是神仙聽了也要著迷。

　　「穿了三層衣服，跌跤了就一點都不痛！平常還穿十來件呢！呵呵……」串鈴般的笑聲又傳了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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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帳營內，人稱「譽將軍」的襲天略，認真地審視著軍策，剛毅的臉龐配上眼神炯炯，一派正直不阿，更有讓人不敢正視的大將氣勢。

　　「將軍！屬下哈爾士，新兵已經集合完畢，恭請將軍訓示。」哈爾士在帳營外報告著。

　　襲天略又看了軍策一眼，才起身往外走去。

　　「這回總共募集了五百位新兵，全都具有基本的戰鬥實力……」哈爾士認真地報告著。

　　他就是「譽將軍」？她心中的丈夫目標人選！但怎麼跟想像中不大一樣呢？他很高壯，面容也很好看，但臉上繃緊的線條與銳利的眼神活像隨時要殺人一般！好可怕……張倩兒聽見自己奔亂的心跳聲。

　　襲天略目光掃過五百新兵，說了幾句振舞軍心的話，最後瞇起眼，焦點落在前排的張倩兒身上。「你？」手指向她。

　　「將軍，屬下張青。」張倩兒單膝下跪。

　　「將軍，張青劍術了得，功夫底子很不錯，目前是屬下的守衛兵。」哈爾士幫忙介紹。

　　襲天略不語，又看了張倩兒一眼，便轉身走入棚內。

　　「呼！」張倩兒踏實地吐了口氣。

　　「張青？將軍嚇著你了嗎？初次見到將軍的人，沒有一個不被將軍的威嚴嚇到的。但將軍其實待我們都非常好的。」哈爾士笑著說。

　　面惡心善嗎？那張冷冰冰的酷臉還真讓人不安啊！唉，都到這兒來了還能怎麼辦呢？張倩兒苦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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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那排房間是？」張青指著遠方由木板搭建起的房子，她很好奇，為什麼每位從那兒出來的弟兄，都笑呵呵的？

　　「那兒呀？那是軍妓的地方。」哈爾士答。

　　軍妓？！張倩兒忍不住起了疙瘩。「副將也去嗎？」她問。

　　他笑。「有需要的時候會去，但大部分時候我會以練武來排解，我並不好女色。」

　　「那麼……將軍……也去嗎？」她試探著問，不覺紅了臉。

　　「呵！將軍不找軍妓的，他的心裡……有個女人……」說到最後，神情變得嚴肅。

　　「女人？」

　　「將軍的私事不該是我們來談論的。」哈爾士打斷她的問話。下一刻，又揚起笑臉說：「你怎麼臉紅了？看你年紀輕輕對那兒也有興趣嗎？要不帶你去見識見識？」

　　「不！只是好奇而已……」她才不想看呢！太恐怖了……

　　接下來幾天張倩兒都沒見到擎天略，雖然他看起來嚴肅得可怕，但她還是有點想看看他，看那張臉……真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笑過？

　　張倩兒邊挑水邊想，一不小心跌了跤。

　　「將軍怕是還想著那女人吧？」

　　張倩兒彎著頭，看見井邊站著兩個穿著薄紗的女子，他們是軍妓吧？

　　「將軍真傻，那女人嫁給了將軍的兄長，卻還想勾搭將軍，這種女人比我們還不如的……」另一名女子嘆氣。

　　什麼？譽將軍心中的女人竟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？！且他還一直牽掛著她？看來！他也不是什麼好男人！張倩兒滿腔憤怒，對譽將軍的好感瞬間幻滅。

　　「民間還謠傳他的正直，原來也只不過是個受不了誘惑的色胚！」走回軍營的路上張倩兒罵唸著，氣憤之下遂將地上的小石子踢飛。

　　咦？怎的沒聽見石子落地的聲音？她抬頭一看，看見了比鬼還可怕又討厭的傢伙！他右拳握起，看似握住了她踢的小石子。「將軍！屬下失禮，請將軍原諒！」趕緊單膝下跪，希望他沒聽見方才的喃唸。

　　過了好幾秒才聽見低沈的嗓音：「起來吧！」

　　她才一起身，立刻接住了劍。

　　「聽說你劍術了得？讓我見識一下吧！」語氣裡沒有溫度。

　　「不敢，屬下只是……」她想解釋這武劍只是她感興趣亂練的，稱不上真功夫，但她還沒說完，襲天略的長劍已飛襲而來，逼得她不得不出手防禦。

　　一陣刀劍亮響後，張倩兒被擊落手中的劍，手背被劃出一道淺傷口，而喉嚨已被襲天略的劍尖指著。她的功夫雖然系出無門，但在坊間也很夠用了，沒想到三兩下就被他擊敗！他是個非常懂劍術的人，似乎可以洞察她使劍的每個動作！

　　張倩兒微微皺眉，看向他冷冰冰的面容。

　　襲天略冷哼了聲，收回長劍，什麼話也沒說就轉身走遠。

　　什麼意思？這個自大狂！剛才那哼聲在瞧不起她嗎？張倩兒站在原地，氣得咬牙切齒！

　　「什麼？你和將軍筆比劃了？大家都知道將軍的劍法高深瞬變，你真是不要命了！」哈爾士幫她包紮手上的傷口，邊說：「將軍對你算手下留情了，下次別再幹這種笨事！」

　　張倩兒心裡悶，靜靜地任他唸。

　　晚些，哈爾士被襲天略傳喚。

　　「張青什麼來歷？」襲天略背對著他問。

　　「他自小是孤兒，打零活兒維生，長大後一直想為國盡忠，適巧看到募兵告示，就前來報名。」哈爾士笑說：「那天，我一看他的體格，就知道他是從軍的料了！」

　　「喔？」襲天略轉過身。「他的劍術從何習來？」雖然劍法不夠純熟，但基本功夫紮實且獨特，不像一般沒沒無聞的名間武館所能的。

　　「他說沒拜師，因為愛好武劍所以自己練功的。呵呵！他可真是個奇才！」

　　沈靜了好一會兒，又問：「他和其他新兵臥鋪休息嗎？」

　　「張青的臥鋪與其餘五百新兵同處，但他幾乎不曾回臥鋪休憩，守衛的閒暇就在屬下的帳營外盤坐休憩。」

　　襲天略沒回應，神情嚴肅地望向前方，好一會兒之後，才開口：「他的劍術的確不錯，來當我的守衛吧！」

　　「將軍？這是真的嗎？張青一定會感到榮幸萬分的！」哈爾士很高興，如果將軍能提拔張青，那張青很快就能不必當個小兵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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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怎麼沒見你高興的樣子？」哈爾士不解地問。

　　「將軍身邊不是已有了跟隨多年的守衛？」張倩兒現在一點都不想靠近襲天略，那人那麼冷酷可怕，不小心可能會丟了性命！她已經後悔女扮男裝從軍了，適當時機得找個好理由退伍才行！這「譽將軍」跟想像中完全不一樣，她以為譽將軍既在沙場上英勇殺敵，私底下也還是個和藹可親、善待屬下的好將領。看他跟哈爾士以及軍兵們講話的模樣，一副高高在上！雖然沒有青樓達官們那樣高傲又油滑噁心，但高傲冷酷一樣也很討人厭！

　　「將軍賞識你的劍術呢！別想太多了，得把握這個機會呀！」哈爾士勸說，不明白張青的反應怎麼與他預想的完全不同呢？

　　張倩兒沒答話，只是重嘆了一口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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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襲天略審視完部分軍策已是深夜，他抬頭向帳營入口簾子看了幾秒，起身往外走去。掀開簾子，就看見坐著打盹的張青。

　　「哼！偷懶的傢伙！」他冷哼，起腳就往張青踹去。

　　張倩兒肩膀被踹倒驚醒，抬頭看見襲天略的冷眸。她按奈住滿腔不悅，趕緊爬起、單膝下跪。「將軍！請原諒屬下的怠惰，往後絕不再犯！」

　　襲天略又冷哼了聲，說：「進來！」

　　張倩兒瞪著他的背影，這目中無人的臭將軍！恨不得朝他背後狠狠踹去！

　　「坐那！面向布簾。」襲天略手指入口處簾子前。

　　「將軍？」叫她坐那兒？啥意思？

　　「在帳營內也能守出入口，而我能監視你有沒有偷懶。」冷冷地說。

　　張倩兒恨得咬牙，轉身坐下面對簾子。他想整她是嗎？該不會當天罵他的那些碎唸被聽見了吧？看來這男人除了高傲、好色之外，還恨心很重、愛記仇！真是太可惡了！再這樣下去她非得被氣到內傷不可了！

　　襲天略繼續審視軍策，轉眼已是雞鳴時刻，他抬頭，看見背對著他，卻又在打盹釣魚的張青。還真是把他的警告當成耳邊風！他哼嘆了聲，低頭繼續審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