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心の世界

第三章

　　「張青，你的腳……找過醫官了嗎？」是哈爾士。

　　「找過了……」張倩兒撒了謊，她怎能找醫官？十幾層衣服下的她的腿根本不像男人的，一眼就會被發現。但不醫治，腳真是愈來愈疼了，讓她整晚無法入睡！

　　「怎麼還這麼跛？」哈爾士擔心地問：「我看看？」

　　「不！……多謝副將，但不用了，我已經好多了……」她忍著疼痛，努力走得正常點。「那麼，我過去將軍帳營了。」

　　哈爾士又皺眉看了張青一會兒，才轉身走入副將帳營。

　　交接班不久，襲天略就喚她入帳營。

　　張倩兒一走入帳營，看見桌案上擺了一布包的外敷藥材。他受傷了？準備這麼多藥做什麼？張倩兒滿心疑惑。

　　「褲管撩起來，過來敷藥。」襲天略一如往常的無溫度口氣。

　　藥材是要幫她療腳傷的？！

　　「不！不用了將軍……我已經讓醫官看過了……」張倩兒嚇得冒汗，若讓他發現她是女的，八成死定了！她寧願痛死也不要被他砍死啊！

　　「要等到腳廢了才醫治嗎？」襲天略冷冷地問，邊拆開桌上的藥材。

　　「請將軍不必擔心，已經好多了……」張倩兒希望可以通過他這關啊！

　　襲天略將藥材丟回布包，沉聲問：「我再問你一次，你從軍到底有何目的？」

　　「屬下想要為國盡忠……」張倩兒重複著之前的理由，但愈說愈心虛。

　　「你叫什麼名字？」

　　「我叫張倩……張青！」差點穿幫！張倩兒心裡七上八下的。

　　襲天略像失去耐心般，冷嘆了聲，說：「你是要我幫你敷藥，或者立刻傳喚醫官過來？」

　　「不用了！將軍真的不用了！不用喚醫官了……」張倩兒真想立刻逃離帳營。

　　「你怕……醫官發現你是女的吧？」目光如鷹緊盯著她。

　　「是啊！我……」回神過來的張倩兒瞠大眼，他知道她是女的？什麼時候知道的？完蛋了！她死定了！

　　「將軍真愛開玩笑……」硬凹看看。

　　襲天略沒說話，只是看著她的眼神愈來愈沉冷。

　　他的表情不但不像開玩笑，而且彷彿隨時會殺了她！「請將軍饒命！我不是有意要隱瞞的！請將軍饒命！」咚地跪下哀求。

　　「叫什麼名字？別讓我重複。」口氣還是冷。

　　「張……倩兒……」早知道入營會送上性命，她就不做了！

　　「家裡做什麼的？」繼續審問。

　　「在城裡……城裡開青樓……」因為恐懼，說話也顫抖。

　　青樓？她是青樓女子？青樓女子居然在手臂上點了守宮砂？一個女子男扮女裝來從軍，一開始他就懷疑她意圖不軌，但經過這段時間觀察，卻又看不出個所以然。若說是間諜，她不積極收集情勢；若說是線民，她又不夠機伶……

　　「過來！」冷冷地命令。

　　「將軍……不要殺我……」張倩兒眼裡泛淚，顫抖又跛腳、緩慢地往他靠近。

　　襲天略冷哼一聲驟地起身！粗魯地把她拉過來按到椅子上，脫去她的鞋子，並掀起褲管。「穿這麼多層？不悶嗎？」

　　「啊！痛！」張倩兒淚水滴落。他就不能輕點嗎？這麼粗魯……

　　襲天略似乎完全不理會，往她腫脹的右腳踝使勁推揉。

　　「啊！」她忍著不尖叫，嘴唇發白都快暈過去了！

　　她以為會被他蹂躪到暈死過去，但接下來好像沒那麼痛了？他敷上藥材，然後纏緊布條，雖然力道還是粗魯，但總沒推揉時那麼疼……偷瞄了他一眼，他，沒要殺她嗎？

　　「將軍……什麼時候發現的？」雖然害怕，還是忍不住問了。

　　「召見新兵的前一晚。」聽不出有任何情緒起伏。

　　「前一晚？」張倩兒努力回想……見到他的前一晚她做什麼了？怎麼會被他發現呢？她跟哈爾士談話，哈爾士說將軍要回來了，會召見新兵……哈爾士還問她為什麼不淨身……她離開副將帳營後……前往森林……找到森林裡的池子淨身！「啊！所以……將軍你……你看到了？」她尖叫，雙手抱胸。

　　「妳敢在月光下沐浴，就該想到會被看到。」說得理所當然，口氣還是冷的。

　　「我……」張倩兒內心羞憤到極點，她被看光了啦！

　　「如果讓其他人看到，妳以為妳能安全至今嗎？」襲天略冷哼，她真是單純到幼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