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亮了,她不情願地醒來,睜眼,發現他還熟睡著,那張俊秀的臉龐與尋常無異。

  她起身,一陣痠疼由腿間傳來,蔓延全身……低頭,看見地上的披風上,沾了她的鮮紅。她隨手撿了木枝將長髮盤起,昨夜之後,她已經成為女人了。

  取下竿子上的衣物一一穿上,然後拿起沾血的披風走出破廟。

 

  德宣走出來,就見她蹲在井邊,細雪飄到她身上。

  「怎麼不多睡一會兒?」看向布料上已經讓水暈開的紅。

  「嗯。」她輕應沒抬頭。

  他走近,微微彎身,倏地抽掉她髮上的木枝,娟秀長髮就立刻鋪上她瘦小的肩背。他撩起一搓髮仔細端詳,這髮,顏色真淡,就像她的性子一般。

  忍下心中的翻騰,她用力搓揉手中布料,直到手腕都發紅。

  他蹲到身邊,抓住她一隻手。「別這樣折騰自己。」語氣一如往常溫柔。

  她還是沒看他。

  「我……傷了妳嗎?」

  她楞了一下,搖頭。

  一陣靜默。

  「往後,我會時常像昨晚那樣待妳。」仍然平緩溫柔,儘管是宣示般的話語。

  她沒應答,只是推開他的手,更用力搓洗布料。

  望向她,德宣眉間皺痕微微隆起,然後起身。

  聽見他愈來愈遠的腳步聲,那淚水,一滴滴滲入布料中,與暈開的鮮紅混在一起。

 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,貞潔,對她這樣的殺手而言不具意義,且她是自願獻給他的,昨晚,他對她有些超乎尋常的霸道,當下她強烈感覺自己軟弱,沒辦法逃。昨晚,她只能任衣衫完好的他擺佈,甚至任他將她當成替身……她的胸口很疼,鼻腔很酸,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。

  左方突然傳出異常聲響!她抹去淚水,餘光瞥見草堆裡躲著幾個可疑人士。

  神情一冷放下披風,她使出輕功往遠方飛去。

  果然那些人立刻跟上來。

  到達偏僻的區域她停下,手持大刀的山賊將她團團圍住。

  「呀!居然生得這麼美!當我們的押寨夫人吧!」山賊淫笑。「小美人,如何?」

  「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命!」哼!這世上所有人都存著壞心眼,除了他。

  「唷!這娘兒們可夠嗆了!讓咱們好好教訓妳,兄弟們!上!」

  山賊的大刀快速地往她揮下,她拿出隨身匕首,專注應戰,大刀沒機會近她的身,那短短的匕首倒是銳利地刺入山賊的皮肉裡。短時間內,山賊一個個倒下,卻突然一陣痠疼由腿間傳來,是昨夜的纏綿削弱她不少體力……

  一個分神,手背被劃出了傷,現出一道淺淺的紅痕。她冷眼射出匕首,直挺挺地刺入最後一名山賊的咽喉中。

  冷望著片地橫屍,她上前拔出匕首,在綠草上擦抹乾淨,再放回腰間。拉下長袖遮蔽手背上的傷,使出輕功飛回井邊,將洗好的披風擰乾,走向破廟。

  一踏入破廟就看他站著向她,好像早有等待一般,要不是她太了解,還可能以為他洞悉一切。

  「洗好了?」

  「嗯。」她輕應,把披風掛到竿子上。

  見他朝她走近,她趕緊將受傷的左手藏到身後。

  他微笑,拉出她的雙手。「這傷怎麼弄的?」皺眉。

  「讓樹枝割到了。」

  「嗯。」他拉她坐下,執起她的手,吻上那道紅痕,輕舔血漬……

  這過份的親密又讓她羞怯了。

  「還疼嗎?」望向她問。

  「不,不疼……」她發覺,她的眼眸、她的心,再也無法從他身上移開了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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